妙玉“云空未必空”

作者:李令媛
在金陵十二钗中,妙玉的身分是特殊的。他既不是贾府千金,也不是贾门儿媳或亲戚,而是和贾家毫无瓜葛的“带发修行”的出家人。

妙玉为什么要出家?从作品提供的线索进行通盘考察,可以认为,说她“自幼多病”买了多少替身都不中用,只好自己进入空门的说法是对外的托词,真正的原因我以为是家庭遭到政治上的打击,父母无力保全她,把她送入空门,以全身远祸,苟全性命。作品透露的消息,为这种假想提供了一些可供进一步思索的依据。

第一,妙玉虽然出家了,但最后还是因“不合时宜”“为权势不容”终于从家乡躲逃到京都,甚至在她师傅临终时还叮嘱她“衣食起居不宜回乡”,显然是告诫她远离家乡全身避害的意思。一个年青的弱女子,自幼在寺院中修身养性,与外界无涉,终于遭到为人不容的仇恨,这表明权势者始终也没有放松对她的迫害。这大概不是妙玉自己招来的祸患,只能是父辈留给她的痛苦的“遗产”了。有意思的是,当妙玉初入贾府时,林之孝曾介绍过她的身世,但只知她法名妙玉,真正的姓氏并不知道;六十三回和妙玉乃“贫贱之交”、且有“半师之分”的邢岫烟,也和宝玉谈起过她的往昔,仍然不知道她的俗姓?为什么妙玉会隐姓埋名如此之深?难道不是和避祸有关么?

第二,她所用茶具都是传世之珍品或稀罕之物,足见她家世的富贵。当然,对此不能过分认真,有小说家戏言的成分,但作者如此强调也绝非毫无用意的笔墨,显然是为了突出她往日身份的高贵。同样,她对煮茶用水之考究,也不是一般官宦之家出身的人所能具有的生活习惯。

第三,她对“赫赫扬扬”“百年望族”的贾府中人全不屈意追随、奉承,一律用不卑不亢的态度对待,对刘姥姥这样的贫苦婆子则表现出贵家子孙强烈的优越感和非同一般的自珍自贵的偏见,一个十分精致的成窑五采小盖锺,只因刘姥姥用它喝过一口茶,她就嫌脏不要了,这样的“洁癖”也可以说是自幼形成的富贵性格吧!哪有出家人“众生平等”的胸怀呢?

这一切都足以表明,妙玉的家庭非一般仕宦之家。在她的判词里作者也特意点明了她是出身不凡的“金玉质”。她与四大家族非亲非故,而能名列金陵十二钗正册的重要根据之一也许正是出于她也是显赫而又沦落的世家女儿吧!从作品产生的时代来看,也正是这样的显宦之家,更容易卷入统治集团的激烈斗争中,得势时,十分尊贵,失势时,则更加破败沦落得彻底,子孙性命也难于保全,到寺庙中去全身远害,也不是个别的。惜春不就是“缁衣顿改昔年妆”,用一件黑袈裟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么?

应该说,正是这样的身世,这样的生活境遇,使她对人生的见解才与众不同,更非一般女子、哪怕是出家为尼的女子所可能具有。她以为“古人中自汉晋五代唐宋以来皆无好诗,只有‘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这两句好。”妙玉这种显然偏激的看法,到不是目空一切,把古代优秀诗歌都否定了。这只表明,她是从自己的人生感受来体味诗句,她对这两句诗由衷的赞赏带有旷达不羁的狂放味道。这两句诗的容量是宽泛的,诗句含蓄的表明,人生在世,无论是世俗的离尘的、富贵的贫穷的、有权的无势的、幸运的不幸的、强的弱的……一切人等,在生死这个人人都回避不了的大问题上,最后都不免一死,在这一点上到似乎是人人平等了。妙玉在她被剥夺了正常人的生活权利的不幸生活中,显然是从诗句对人生不同流俗的理解中感受到一些痛快、愉悦和满足,因此她才极端地称扬这两句诗,而且自称“槛外人”,“自谓蹈于铁槛之外了”,表明她已摆脱了生死的烦恼。在别人看来,这些想法、做法都不合常理常情,也就难怪邢岫烟说她的脾气是“放诞诡僻”,连李纨也讨厌她的为人,然而对于妙玉来说,这种诡诞的自称,不正是对自己这种虽生犹死的出家人的生活带有自嘲意味的放达的理解么?

正因为她是被形势所迫,被环境所逼,而不是出于对宗教的信仰、虔诚自觉皈依佛门,她当然也就不会用严格的宗教戒条来彻底的约束自己。贾府里一切的重大活动虽然都看不见她的踪影(元春省亲她应该是有“任务”的,但作品却一字未表),不过事实证明,她是一直在从旁冷眼观察着、思索着,而且还终于按捺不住内心世俗感情的跳动,十分谨慎但又是自觉主动地和少数人发生了交往。作品前八十回有四处描写到她的活动,可以说,都是对她“云空未必空”的写照。

一个中秋之夜,妙玉因听见贾府中人赏月,又听见“吹的好笛”,她也就任随感情的驱使步出禅堂“玩赏这清池皓月”,并潜听黛玉、湘云联句,后来干脆走出来和她们相会,并批评她们的诗作“过于颓败凄楚”且“后力不加”,竟自己动手给她们续完全诗,以显示“咱们的闺阁面目”。妙玉不仅参与了俗人的联句,且直以闺阁女儿自居了。这一情节不仅表现了她敏捷的、非凡的诗才,她具有文化修养的闺中女儿的诗情还未消失,更表明她未能忘情世俗,渴求与世人交往的火热的思绪还在胸中涌动。这与寺院清规十分不谐调的行动,说明她实在是不安于出家人的本分了。不过,和其它三次与宝玉极为微妙的接触与关系比起来,和两个闺中女儿的交往,又不算太越清规了。

41回贾母等人游园路经栊翠庵到里面去喝茶,妙玉应付完了贾母诸人,未等他们离去,便轻轻把黛玉、宝钗的“衣襟一拉”,把二人引到耳房内,亲自“向风炉上扇滚了水,另泡一壶茶”给她们吃。前面给贾母泡茶用的是“旧年蠲的雨水”,而现在用的则是十分难得、已在地下埋了五年“收的梅花上的雪”化成的水,用此泡出的茶,茶味“轻浮无比”,不同凡响。由此看来,她对贾母是够冷淡、够不尊重了。更妙的是,宝玉也“悄悄随后跟了去”,而且还笑道:“偏你们吃梯己茶呢!”对此妙玉不仅没有反对,而且还将“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拿来斟茶与宝玉吃。一向孤傲的妙玉这样行事,对宝玉真可谓特殊礼遇了。虽然妙玉明白告诉宝玉“你这遭吃的茶是托他两个福,独你来了,我是不给你吃的。”不过,这样的表白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的味道么?特别是刘姥姥用过的杯子,就是么珍贵的古董,便再也没有保存的价值,而竟然用自己日常用的茶杯给宝玉喝茶,两相对照,除了表明对宝玉的看重甚至亲近之外,还能是什么呢?而且妙玉一向孤傲自许,但是当宝玉向她建议“那茶杯虽然脏了,白撂了岂不可惜?依我说,不如就给那贫婆子(指刘姥姥)罢,他卖了也可以度日。”妙玉了也言听计从。说她对宝玉特殊看中是不过分的。

50回,宝玉和众姊妹联句,又落后了,李纨罚他去栊翠庵求一枝梅花来插瓶。宝玉欣然前往,果然“笑㰩㰩𠢍了一枝”长势奇美的红梅来。后来宝玉又主动为众姊妹每人求了一枝梅花。很显然,宝玉是很乐意去妙玉的住处,而他的请求妙玉也十分乐于满足了。不过,宝玉是怎么求的?他都说了什么?妙玉怎样答应的?为什么单单选择了这样一枝长势奇特的梅花……很明显,作者是有意省略了这一精彩的、极为有趣的求梅的具体过程。我以为,这正是作者的狡狯之处,故意留下重要的艺术空白让读者自己去想象、去品味,而不留下易于引起误解的两人单独接触时的任何言行,以免道学家们或是思想陈腐的人们去说三道四。

63回,贾母、王夫人都不在家,众人都“没有管束,便任意取乐”,于是出现了难得的“寿怡红群芳开夜宴”的欢乐聚会。奇怪的是,妙玉竟然也知道宝玉是这天生日,而且还打发人送去一张“粉笺子”,是上面写着“槛外人妙玉恭肃遥叩芳辰”的贺帖。妙玉公开为宝玉祝贺生日来了。宝玉也因没有及时看到这张帖子而急得“直跳了起来。”那么,妙玉是怎么知道宝玉生辰日子的?是谁告诉她的?是宝玉自己?是她有意打听的?是她无意中获得的信息……这是一个谜。但不管谜底如何,妙玉是毫无顾忌向宝二爷祝寿来了。不过没有任何礼物,只是一片纸、几个亲笔字,不珍不贵,却是情意深长的。然而,对于一个出家女尼来说,这实在是有失检点的行为。不过,正是这样的异乎寻常的主动交往,她对宝玉的爱重也就显得更加鲜明、突出了。

对于妙玉和宝玉之间这些自觉主动的接触应该怎样理解呢?

从妙玉方面来说,她虽然被栊翠庵的高墙阻隔了和世人的联系,只因她未能忘情世俗,她对荣国府里发生的事是默默的注视着、思考着,所以,对宝玉那些不合封建传统的思想行为诸如他的“女儿观”,他因“流荡优伶”等“不肖种种大承管挞”等等的思想行为,妙玉显然都早有耳闻,而且还颇为赞赏。这一点邢岫烟是较为理解的。当宝玉请教岫烟该用何种称谓回复妙玉给他的生日贺帖时,岫烟对宝玉“上下细细打量了半日,方笑道:“怪道俗语说的‘闻名不如见面’,又怪不得妙玉竟下这帖子给你,又怪不得上年竟给你那些梅花。”岫烟的话不正是说明了妙玉对他的赏识么?妙玉在荣国府众多的青年公子中单单看上宝玉,对他流露自己渴求异性交往的感情需要,而且深信自己的行为不会受到宝玉的轻贱和误解,不能不说她是有见识的,在根本上她和宝玉是叛逆封建传统的同道。不过,这在实际上表明她是对一个青年公子动了感情,是违背了出家人的行为规范。她虽然还没有足够的勇气象陈妙常那样冲破寺院的藩篱,大胆热烈地去追求世俗人生的快乐,但在宗教法规的严厉束缚下,她敢于不顾及礼教之大防,不把自己内心深处爱的萌芽彻底扼杀,而是让自己的感情在宝玉面前适度表现,让自己的真情得以流露,让双方的感情得到交流,让爱的心灵得到碰撞,让自己寂寞、荒芜的心得到一点安慰。按照封建宗教法规而言,妙玉是感情的犯罪,思想的犯罪了。然而,这正是不合理的封建制度造成的感情的悲剧、人生的悲剧,而这正是曹雪芹的又一伟大发现。他发现了在封建礼教的重压下青年女子的又一种不幸,她们从根本上被剥夺了爱和被爱的权利,同时当她们处于这种无爱的人生困境中,虽然还没有彻底冲破封建堤防的勇气,但又不甘完全忍受礼教的束缚,而是有限度的使自己不合法、不合礼的感情得到滋生、表现。她们和那些或顺从封建的法规或勇敢反抗传统的女子比起来,是正处于个人意识开始觉醒之中,想要在枯寂的生活中去寻求一点点爱的生机。应该说,她们所感受到精神折磨、感情上的熬煎则是更沉重的,内心的痛苦也是更深沉的。曹雪芹虽然还没有深入到人物内心世界的深层,揭示出她们有如汹涌的江河一样的感情起伏的潮流,但他已用绝妙精彩的象征笔法十分真实、深刻的表明,任何寺院的高墙、封建的法规也阻挡不住一个正常人渴求爱人和被爱的自然感情的产生和流露。妙玉的感情是寂寞的空门关不住的。就象栊翠庵里在严冬白雪中如“胭脂一般”怒放的红梅一样,要探出墙头,使香气四溢,让人“闻得一股寒香拂鼻”,让人人都觉得“好不有趣。”更象宝玉从栊翠庵里𠢍回的那株梅花,正枝似乎没有得到正常发育,“只有二尺来高”但是“旁有一枝纵横而出,约有五六尺长,其间小枝分歧,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花吐胭脂,香欺兰蕙”。这从旁纵横而出的一枝千姿百态、繁花似锦、异香扑鼻的梅花,不正是妙玉虽受着沉重的封建压抑还要顽强表现爱的渴求的生动而形象的写照么?她象这枝奇美的红梅一样要表现自己的存在,要让人惊羡她的美,她的幽香。这正是妙玉的不安分,正是妙玉自我意识的初步觉醒。当然她的判逆是有限度的,只是流露出对世俗人生正常的爱的渴望而已。不过,对宗教森严禁锢的这一点突破已是十分难能可贵,所以,作者极力称扬她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慨叹她一生不幸的命运“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作者对妙玉是既赞赏又同情的。

再从宝玉方面来看,他愿意争取机会去接近妙玉,要对妙玉表示爱敬之情,都是符合他的基本性格的,正是他所独具的对女儿的泛爱思想的表现。在他眼里,妙玉当然也是“极聪明,极清俊”的上等女孩儿,也是“山川日月之精秀”凝聚而成的人的精华。所以,妙玉虽然长在空门,也阻挡不住他对妙玉的爱悦、同情和尊重。特别是当他发现,妙玉对他给以青目,表现出对他的爱慕时,更是如此。宝玉是聪明人,他也在不声不响地观察着妙玉的为人行事。他看得明白,妙玉“为人孤僻,不合时宜,万人不入他目”,是“世人意外之人”,同时,他也感受到妙玉取他“是个些微有知识的”(在此指有不同流俗的见识)人,他自然感到十分欣喜。当然宝玉也懂得,妙玉的这些表现是超越了出家人的界限,但他对妙玉这些“非礼”的行事,不但不象假道学一样反感,反而还努力去满足她这种感情上的要求。只是妙玉毕竟是佛门中人,因此对妙玉比对姊妹们更加谨慎、更有分寸,更是怀着小心翼翼、恭敬的感情。当妙玉请他喝茶并告诉他这是沾黛玉、宝钗的光,宝玉十分知情识趣,笑道“我深知道的,我也不领你的情,只谢他二人便是了。”当他看到妙玉在贺帖上下了“槛外人”三字,回帖该如何写,使他费了神思,以致“提笔出神,半天仍没主意”,决定去向黛玉请教。(这表明他在黛玉面前不隐晦他和妙玉的交往)宝玉这样慎重,根本的原因是怕用词不当唐突了妙玉。后经邢岫烟解释指点,他才十分谦恭地以世俗庸人自居回上“槛内人熏沐谨拜”的字样,而且没有随随便便打发一个小丫头送去,也没敢自己去当面烦拢,而是亲自“隔着门缝投进去”,既表达了恭诚感谢之意,也了结了他要满足、体慰妙玉感情需要的心愿。宝玉的这种情感是十分真诚纯洁的,既不是一般的男女恋情,也不是在当时历史条件下,所允许存在的一个世俗男子和一个出家女子之间的所谓友谊。宝玉就是出于对女儿的爱慕、尊重,想要满足她们的一切心愿包括她们的感情渴求的一片真情。在这一点上,黛玉不愧是宝玉真正的知己,她对宝玉十分理解。当李纨让宝玉去栊翠庵乞求梅花并命人好好跟着一道去时,黛玉忙拦说“不必,有了人反不得了。”表明黛玉理解他们二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互相尊重、赏识、爱慕的感情默契,同时,黛玉也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升华,只要求精神上的相互理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要求恋爱婚姻之类的非分之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到颇象大诗人秦观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所以,黛玉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丝毫嫉妒之意,她对宝玉是充分信任的。同样,宝玉对此也十分坦然,既不掩饰,也不对黛玉作任何多余的解释。应该说,宝玉对妙玉的态度,从又一个角度丰富了宝玉的形象。他和妙玉的交往,表明他最善于体察女儿们的最微妙的心意,更深刻具体地体现了他不合流俗、不合传统的思想,表现了他既不用封建教条拘束自己,也不以此要求别人的个性特征。

当然,作者赞赏他们二人之间不合传统、不合流俗的感情交往,这绝不是说曹雪芹所赞赏的是柏拉图式的纯精神的爱情。因为曹雪芹不是禁欲主义者,更不轻视妇女,他只是在他所最尊重、崇拜的女儿被封建法规剥夺了自由恋爱的前提下,他发现,封建礼教能拘束住她们的身子,但锁不住她们的心,封闭不了她们的感情,他十分敏锐地发现了她们这种感情上的自我觉醒的萌芽。然而,在被封建礼教重压的环境中,被扭曲了的感情表现,就不得不被迫具有纯精神的性质了。一个女子,在封建礼教的束缚、压迫下,最普遍的态度是两种:顺从或反抗。这在以往的文学作品中已经塑造过很多动人的文学形象。曹雪芹的伟大贡献在于,他还发现了介乎于二者之间的第三种性格,既不敢于奋起彻底反抗,也不甘心完全顺从,而有限度地在个人感情的范围内不遵守礼教的约束。这不正是丰富了旧时代被封建制度压迫的女儿们的心灵的色采么?不是使我们对旧时代女儿的精神情绪、心理状态的理解也更全面、更深刻么?

妙玉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悲惨结局,曹雪芹没有来得及完成。续作者高鹗交待她的结局,是一个强盗在打劫贾府时无意中发现了她,因动了贪色之心把她劫持而去,还说“不知妙玉被劫或是甘受污辱,还是不屈而死,不知下落,也难妄拟。”用这样和前文毫无关连的偶然原因来结束妙玉的一生实在太草率,太笔力不佳了。合理的推测是,她的结局也和贾家的势败运终有关。贾家被罢官抄家,家产入官,闹了个家亡人散各奔腾的惨局。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连贾氏家族的人都自顾无力,象妙玉这样的局外人自然也只有自寻生路。也许正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顾不得师傅“不宜回乡”的遗言,漫无目的地投奔家乡而去,流落于世俗的茫茫人海之中,也许是冤家路窄吧!结果在她抗争无力的情况下,被往日容不得她的权势者所玷污,终于违背了她保全自己洁身自存的心愿不屈而亡。只有这样才前后合榫,也才说得上是“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无瑕白玉遭泥陷”!正因为如此,这也好象是命中注定的逃不脱的劫难,所以,“又何须公子叹无缘”,宝玉何必遗憾叹息他们之间失去了谈情说爱的缘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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