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梦》中的薛氏姐妹

作者:陈建平
在大观园的女儿国中,汇集了一批超凡脱俗的女子,她们有的是世袭公侯的小姐,有的是高官显宦的千金,也有的是书香门第的才女。奇怪的是,这些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子却臣服于一个商贾出身的薛宝钗。尽管薛家是炙手可热的皇商,但在那重农轻商、讲究门阀的封建社会,薛氏家族比起其他人来要略逊一筹。但薛宝钗可真是一个奇特的人物,她不仅没有被那些名门千斤比下去,反而成了她们学习的楷模。其他人总在行为上有一些小失误,如黛玉的私读禁书、湘云的室外醉眠、探春的出手打人等,都与封建礼教略有相悖。在性格上也有一些偏差,如黛玉的小性、湘云的憨直、迎春的懦弱、惜春的孤僻、探春的不重亲情,几乎每个人都有缺点,只有薛宝钗难以挑出毛病。

薛宝钗的品德征服了贾府里所有的人,上至贾母,下至小丫头,没有一人不喜欢她,连赵姨娘也忘记了她与王夫人的裙带关系而由衷地赞扬她。赵姨娘是贾政的侍妾,由于行事悖晦而广招嫌怨。可是薛宝钗却偏偏对赵姨娘很好,对贾环很亲热,不因众人的蔑视而冷淡他们。

薛宝钗的才华和见识也是过人的。论才华,只有林黛玉可以和她比肩,两人难分伯仲,贾府中的其他人就只能甘拜下风了。论知识渊博,那些养在深闺的千斤小姐更是无法与她比拟。在第四十二回中,薛宝钗帮助惜春作画,将筹备工作讲得头头是道,从中可以看出她很有绘画方面的素养。仅此一次,可见宝钗的渊博学识,平日总是深藏不露,偶尔展示,则一鸣惊人。

当然,这样一个完人,她的相貌也是一流的。与林黛玉相比,也算是环肥燕瘦,魏紫姚黄。

薛宝钗为什么这么优秀?是她的家教好吗?不,一般说来,商贾之家看重的是经济利益,对于封建礼教的要求相比较就不会那么严格。众所周知,资本主义商品经济在明代开始出现,到了曹雪芹生活的时期,商人大约分为几种情况,一是小商小贩,这是社会中的一个贫民阶层,终日劳碌只为生计;二是有了一定经营资本的纯商人,这是一批有经济基础却没有什么政治地位的中产阶级,如中国历史上的徽州帮就是如此;三是从官宦之家衍变而来的,或是边作官边经商,与曹雪芹同时代的和绅就是将当官和经商结合到极致的典型,或是宦海失意转而经商,薛家大约属于后者。薛宝钗曾说自己的祖上也算读书人,薛姨妈的娘家也是高官显宦。但即使如此,封建礼教的传承在他们那里似乎也会略逊一筹,因为对他们来说,礼教已不是必不可少的生活条件,只是一种虚荣的点缀罢了。从薛蟠的行事乖张和薛宝钗少时私读禁书来看,薛家的封建礼教相对于其他豪门是薄弱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薛宝钗循封建之规蹈礼教之矩做得如此之好呢?原因在于别人是无心,她是有意,无心源自习惯养成,有意当为心有所骛,所以她的所作所为比那些家教森严的官宦之女更加中规中矩。

也许有人认为薛宝钗如此行事,充满了心机,算不上冰清玉洁。这是从传统的观念看问题,其实,从今人的角度看,薛宝钗的为人处世很有可取之处。

首先薛宝钗的处世似乎遵循了今天的“双赢”原则。在不损害自己的前提下,为他人谋取利益;又在不损害他人的前提下,为自己谋取利益。当然她为别人谋的利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为自己谋的利是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被聪明人感觉得到的。比如她为史湘云请客出主意,自己不过是随口多说了几句话,几篓螃蟹的付出对她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既解了史湘云之愁,又使得两人关系拉近了一大步。在这里薛宝钗讲了一种原则,也就是她说的既要自己不吃亏又要别人满意的一番话,我们可以将此看作是她处世的座右铭。

承认现实是薛宝钗的另一处世原则,对此她没有宣言,却在身体力行。金钏是王夫人屋中的主事大丫头,而王夫人又是宝钗在贾府中最近的亲戚,因此宝钗与金钏平日接触较多,从宝钗谈到他们也曾换穿衣服的情况看,他们的关系应该很亲密。但在金钏死后,宝钗没有表现出丝毫悲伤,而是很冷静地将自杀解释成失足落井,当这种解释不足以说服人时,又将自杀的原因归结为糊涂。因此遭到了世人的批评。但是,从现实的角度讲,眼泪救不活金钏,悲哀更是于事无补,宝钗看似牵强的解释可以减轻王夫人的负疚感,而拿出自己的衣服为死者装殓,又成全了两人之间的友情。当听到尤三姐自刎、柳湘莲出家时,薛姨妈和薛蟠都落了泪,而她却毫不动情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也是他们前生命定,———也只好由他罢了”。这既是她的解劝之语,也是她承认现实的态度。只有承认现实的人才能拿得起放得下,不会为过去的不如意而哭哭啼啼,也不会为今天的不顺利而烦恼苦闷,薛宝钗就是这样一个人。

缜密的经济头脑是薛宝钗的又一长项。多少千金小姐只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知稼穑,不懂贸易,还自诩为脱俗和不沾染铜臭。薛宝钗与她们不同,她并不处处炫耀自己的经济头脑,但也不有意隐藏。她的经济意识不同于只会放高利贷生财的王熙凤,因为她没有为富不仁的恶习,只是想使金钱产生最大的社会效益。她在帮史湘云设计螃蟹宴时,出钱出计,既打点得全府上下高兴,又解了湘云金钱不能自主之愁。在帮助探春实行大观园的“改革”时,她想到了在大观园里服役的所有仆人,将所有的利润分配得恰到好处,完善了探春的“改革”方案。既兼顾了方方面面的关系,又使收益处于最佳状态。这些都说明她具有缜密的经济头脑和顾全大局的见识。
薛宝钗这些为人处世能力来自她的商贾家庭。商家那追求利润的原则,被她用于处理复杂的亲属关系,这是她的独特之处。因此她曾被某些人嗤之为“世故”,笔者也曾撰文讥之为“功利”。但是,换一个角度看,薛宝钗的这种作法有它的合理性。宝钗住在贾府,处境远比黛玉复杂得多,她若是以黛玉的方式来处理人际关系,非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不可。有人把曹雪芹对宝钗的客观描写说成是春秋笔法,将批判隐藏在字里行间,不贬一字而情伪毕露,这种说法似嫌牵强。

对作品的分析,应该从两个角度着眼,一是作者的角度,一是读者的角度。对薛宝钗的理解也应遵循这种原则。有些人在读小说时往往将受益者与受害者的关系对立起来,甚至把受益者想象成悲剧的始作俑者。为了满足自己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潜意识,他们总要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情节,给受益者定罪。袭人被一些人否定,就是因为她是晴雯悲剧乃至宝黛悲剧的受益者。宝钗被一些人罗织罪名,原因也在于此。有些人被宝黛的爱情悲剧深深打动,在同情、悲伤、愤怒的同时,总要找出一个感情的发泄点。本来贾母和王夫人是悲剧的制造者,但人们不仅因其良好的出发点而原谅她们,而且因看到她们是悲剧的受害者而同情她们,甚至还会主观地为她们的错误寻找理由,比如受了别人的欺骗等等。而把所谓的受益者薛宝钗看成凶手,将她对人的善良所为看成是阴谋诡计中的各个环节。这是某些人的主观欣赏心理造成的。因此,读者对薛宝钗其人的理解分歧最大。有人认为她是德才兼备的典型淑女,也有人认为她是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卑鄙小人。综观《红楼梦》全书的四百多个人物,被读者理解有如此天渊之别者,一数薛宝钗,二数花袭人。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才是艺术的魅力所在,也是文学形象到达一定深度之后才可能出现的反应。但是作者的创作初衷如何,却要谨慎地分析,不能以读者自己的情绪去想象作者的创作初衷。

仔细推敲对薛宝钗的描写,我们就会发现作者对这个人物是肯定的。一是书中对这个人物的评定,作者使用了“山中高士”、“晶莹”、“金兰”、“贤”等褒义词,可见作者认为此人的品格是高洁的。二是在情节描写中,宝钗为人本分善良而落落大方,既未搞过阴谋诡计,也从未伤害他人,这与作者描写贾赦、贾蓉、王熙凤、赵姨娘的态度截然不同。



薛宝琴是在薛宝钗形象塑造基本完成之后的第四十九回出场的。作者对这个人物赋予了独特的意义,所以在描写上也有一些不同于他人之处。

情节安排上的独立性,使全书对薛宝琴的描写集中在几回之中。人物出场之前没有铺垫,而在集中描写的几回之后,薛宝琴几乎销声匿迹,对后面的情节发展也没起任何作用。她的故事与全书的情节安排基本没有关联,如果将这几章删掉,不会影响整个故事的完整性。这在创作中似应称为闲笔,属于失误,但我们不该做这样的理解,作者如此安排自有他的目的。

人物塑造上的理想性,这是其他人物形象根本不具备的特点。大观园中的众多女子都是作者赞美的对象,而故事中的主要人物又是作者重点描绘全力褒扬的对象,但这些人物没有一个可以与薛宝琴媲美。作为现实生活中的人,谁都各有自己的长处和不足,那些长处薛宝琴也有,并且比她们毫不逊色,而她们的不足薛宝琴却一样也没有。作者借探春之口说:“连她姐姐并这些人总不及她”。按理说薛宝琴只是一个次要人物,连金陵十二钗都没有列入,把她的德才貌写得那么优秀是没有道理的。可是作者不仅这样写了,还专为她描写了雪里红梅的画面。落雪的纯白和梅花的高洁是为了陪衬她,境界之高画面之美已超过黛玉葬花、湘云眠石、宝钗扑蝶、晴雯补裘。作者毫不掩饰自己的褒扬态度,还惟恐读者不解,又借贾母之口来强调,说她比名画中美人更美。曹雪芹对薛宝琴如此青睐,目的何在?有的红学家认为,薛宝琴未列十二钗是暗示她不入薄命司,白雪红梅暗示她后来命运独好。即使这种分析可以自圆其说,但是,为什么命运、性格、相貌、才华的完美无缺偏偏要落在一个次要人物身上呢?

命运结局上的预言性,这又是薛宝琴的独特之处。《红楼梦》在判词和红楼十二曲中为一些人的命运和情节做了预言。正月里做的灯谜也隐含着作者为人物设定的结局。薛宝琴在四十九回出场后,直接的意义就是充当代替作者预言的角色。她的十首怀古诗暗寓九个女子的命运,已得到评论界的公认。而她的《唐多令-柳絮词》甚至《红梅花》之一也是对家族衰败的凭吊。在薛宝琴身上还有一神秘的色彩,她的十首怀古诗已说明是十个灯谜,但是却没有交代谜底,使人们至今难以破解,还有她拿出的《真真女儿诗》究竟影射什么,也难以有一个被多数人认可的说法,这些漏笔构成了她的神秘色彩。这些神秘色彩不仅钗黛没有,就连跳出红尘的槛外人妙玉也没有。



形象描写上的互补性充分体现在薛氏姐妹身上。薛宝钗的所作所为本是无可挑剔的,但由于读者的欣赏心理不同,容易使人产生见仁见智的分歧。曹雪芹也许是在写作之中,也许是在作品传抄之中发现了对这个人物的见仁见智的分歧,为了弥补而又增加了薛宝琴这个形象。对薛宝琴这个形象的塑造,作者重在描写她的清纯天真和见多识广。清纯天真与“世故”恰成反义,这是对薛宝钗形象的弥补,而见多识广又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又是对所有深锁绣楼的千金小姐的挑战。薛宝钗在贾府中人际关系颇好,但还是有两个人对她怀有戒心,为了化解,宝钗费尽了心机。一个是黛玉,在开始时黛玉对她很是不以为然,处处作梗,直到宝钗抓住了黛玉私读禁书的时机才使得两人推心置腹,化解了矛盾。以后宝钗送双倍的南方土仪,送燕窝,都是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另一个是贾母,尽管贾母对她很客气,那是出于大家庭的待客之道,但从亲情的角度讲,宝钗根本无法与黛玉湘云等人相比。想想贾母对宝玉的庇护、对黛玉的疼爱、对凤姐的戏噱,对李纨的体贴,就会明白宝钗在贾母心中所处的地位。宝钗并没有被贾母出于客气的优待冲昏头脑,始终谨慎从事。当贾母专为她过生日举办宴会时,问她喜欢哪种饮食和剧目,她将自己的好恶隐藏起来,小心翼翼地迎合贾母。有人认为这是她玩弄心计,却没有设身处地地替她想一想。想想她的艰难处境和美好愿望,就会理解她的苦心。如果说宝钗良好的人际关系是靠煞费苦心有意获取,那么宝琴却是凭着天真烂漫而无心得来。至尊的贾母一见宝琴就异乎寻常地喜欢,还想让她嫁给自己最宠爱的孙子,获此殊荣者除宝琴之外再无他人。当得知婚事无望之后,贾母的喜欢也没有丝毫减弱,又将自己珍藏多年连宝玉也没舍得给的凫靥裘拿出送给宝琴,而宝玉得到的另一珍品孔雀裘还是沾了宝琴的光。宝琴初到就如此得宠却并不遭嫉,就连耍小性爱吃醋的黛玉都毫无芥蒂,反而与她更加亲热,原因何在?追根寻源,并非是品德与才华的原因,本来大家相交甚浅,知之不深,只是她的天真烂漫打动了所有的人。在这一点上,宝钗的不足完全被宝琴弥补了。宝琴的另一特点又是所有人的不足。她跟随做洋商的父母走遍了半个天下,见识了许多别人从未见过的事物。她游览了许多名胜古迹,还见过西洋女子。如果说宝琴的天真烂漫使大家喜爱,那么她的而见多识广更被大家羡慕。

至此,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作者对商贾出身的薛氏姐妹的褒扬态度。只是她们的哥哥薛蟠却是这首赞美曲中的杂音。薛蟠诨名呆霸王,行事无章法,呆傻又霸道,有这样一个被人看作笑料的哥哥,对薛氏姐妹是一种玷污。可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薛蟠的所作所为有相当一部分是性格因素,而贾氏家族的子弟如贾琏、贾蓉之流品性比他更坏,只不过由于个性狡诈而将坏事做得更隐蔽而已。作者写他到京城后被贾家的子弟教得比原来坏了十倍,谁家的恶劣程度更重不是一目了然吗?作者为了抵消薛蟠的恶劣影响,在薛宝琴出场的同时,又安排了薛家另一男子薛蝌的出场。也许薛蝌的出现有情节的需要,就像后四十回所写的那样,写他与夏金桂之死略有关联。可在曹雪芹写的前八十回中,他被搁置一边(除为邢岫胭提亲外),即使这样,我们也能看出作者对他的人品持肯定态度,作为男性,他在曹雪芹的笔下已是很荣幸的了。



在《红楼梦》中,冷子兴演说荣国府被放在小说的开头,对全书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冷子兴叙述荣宁二府的萧索,把主要原因归结为儿孙一代不如一代。可见作者是将儿孙的优劣作为家族前景的标志。综观全书,商贾之家的后代超过公侯之家与书香门第的小姐,而洋商的女儿似乎又比皇商的女儿更优秀。是曹雪芹有意去写,还是无意为之,似乎不好妄下定语。若说他是有意写作,难道曹雪芹已经看到封建社会的末日,推断出资本主义的商品经济将要取代封建主义的经济?这种说法似乎牵强。应该说曹雪芹只是一个文学家,并不拥有深远的经济眼光;他也不是一个政治家,很难判断社会制度的发展趋势。若说他是无意为之,他为什么要如此用心地描画薛氏姐妹?又为什么将她们写得如此完美,又如此相得益彰?

笔者以为这是创作态度在起作用。作为一个优秀的作家,忠实于生活是他在创作中要遵循的首要规则。曹雪芹生活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最后一个朝代,当时尽管表面上是乾隆盛世,但实质上封建主义正在日渐衰落,而资本主义商品经济已经在中国大地上出现萌芽并开始发展。曹雪芹以一个作家的敏感,捕捉到了这些东西。尽管不能上升到理论,但感性的体悟使曹雪芹抓住了它的实质,并在作品中反映出来。《红楼梦》中不仅写了许多西洋物品,像屏风上的玻璃、贴在太阳穴上的洋膏药、报时的钟表等,还写出了与洋人做买卖的商人。对比同时期的小说,在这一点上,大多都没有《红楼梦》反映的丰富,而在深刻上,就更谈不到了。
远在上个世纪20年代,钱杏邨(阿英)就在《死去了的阿Q时代》中讲道:“无论从那一国的文学去看,真正的时代作家,他的著作没有不顾及时代的,没有不代表时代的。超越时代的这一点精神就是时代作家的唯一生命!”曹雪芹在《红楼梦》中不仅写出了他所处的那个时代,还写出了那个时代的衰落趋势。乌进孝交租就反映了旧的经济制度的落后,如寒冬腊月赶路,千里迢迢缴租,数量多寡随意定,是否合格看情绪。这一情节着墨不多,其意义却不容忽视。另外,他还看到了新生事物。他对新生事物的认识没有停留在表象上,而是看到了新生事物的生命力,他又将这种生命力聚集到人物形象上,由人物言行举止表现出来。萌芽的资本主义商品经济就是曹雪芹时代的新生事物,而在薛氏姐妹身上就反映了这一新生事物的存在,也反映了这一新生事物的合理性,作者更是通过薛氏姐妹的优秀说明了这一新生事物的生命力。

评论界对《红楼梦》有一种说法,即它是封建社会的一曲挽歌。根据之一就是宝玉与黛玉的爱情表现了对封建礼教的叛逆,根据之二是它描写了一个封建大家庭的由盛而衰的演变过程。但还有一点是人们忽略的,那就是书中对薛氏姐妹的描写和赞美。作者将薛氏姐妹描绘得如此完美而超群,让商贾之女优于官宦闺秀和公侯小姐,这是从另一个角度唱出了封建社会的挽歌。也许曹雪芹并非有意,但是客观效果似乎如此。曹雪芹在为探春安排的判词中写到“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这就为豪门千金比不上商贾之女做了最好的注释。

《天津成人高等学校联合学报》 2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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