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泗无限情·只在风波中——读苏辙《陪子瞻游百步洪》

作者:王建平
苏辙(1039-1112),字子由、同叔,晚号颖滨遗老,四川省眉山县人,北宋著名政治家、散文家,同父洵、兄轼并称三苏,是为唐宋八大家之一。

苏辙与胞兄轼同登进士第(时年19岁)。兄弟间诗文互砺,政治上相互支持。辙先后任河南府留守推官、陈州教授、河阳学官、齐州掌书记等。同王安石小有摩擦后辞官。熙宁十年二月苏辙被征诏为应天府判官,苏轼自密州调任徐州知州,途中相遇于澶濮间,辙遂与兄至徐州任所留住三月余。其间诗文唱合颇多。七月十七日,黄河于澶州决堤夺泗,徐州城下水深二丈八尺。苏辙目睹兄轼率众抗洪业绩,心以为豪,与兄共遊洪水后的防洪河段,不由赋《陪子瞻遊百步洪》诗记事:“城东泗水平如席,城头远山衔落日。轻舟鸣橹自生风,渺渺江湖动颜色。中洲过尽石纵横,南去清波头尽白。岸边怪石如牛马,衔尾舳舻谁敢下。渔人出水须臾间,却立沙头手足干。客舟一叶久未上,吴牛回首良间关。风波荡锈未可触,归来何事常艰难。楼中吹角暮烟起,出城骑火催君还。”

“城东泗水平如席,城头远山衔落日。”不难看出这是一首很规范的记事诗,开句即交待地点—城东泗水,时间—远山衔落日。同时留下伏笔—泗水如席、城头,这在此后的转折与结尾处可见“抖包袱”。

“轻舟鸣橹自生风,渺渺江湖动颜色。”刚才是在城头看水、看落日,现在身处扁舟,于橹声中听风声飒飒,感水流之急;于烟波中看江湖渺渺,是不是深入生活就有了另一种感觉了呢?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当时三水(黄河、汴水、泗水)于徐州城下汇合后形成的宽阔江面(江湖)。这句诗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水文资料。

“中洲过尽石纵横,南去清波头尽白。”中洲大概是指下洪附近的落红岛,而下洪之后,由于河床变浅变宽,滩中乱石纵横,水流加急以致翻起浪头,使得清波亦怒。

“岸边怪石如牛马,衔尾舳舻谁敢下”则近一步描述了河道的恶劣。岸石如牛奔马饮,大小船只无敢贸然而下者,只得结队待机,这使我们看到了《清明上河图》的卷外部分。此时其诗如画。
“渔人出水须臾间,却立沙头手足干”渔人难使船,只得“出水”上岸,静观寻暇。由于河面风大,片刻间,鹄立沙滩的出水渔人便已被风吹干手足。这种短诗中的细节描写,颇为作品生色。

“客舟一叶久未上,吴牛回首良间关”吴牛喘月的典故由来已久,唐诗中每每提及。下游溯流的客舟即便在“吴牛”的牵引下也难以上溯,使得牛回首,这是何等精细的刻画,平述中的动人。写水、写船、写人、写牛,水头白、船衔尾、人出水、牛回首,反衬了水急滩险水上交通困难的繁华,此时的徐州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中秋下河图呢?

“风波荡锈未可触,归来何事常艰难”。水激石见玉而难触,是写景亦是写人,为险恶的官场玉石共存而不平。以难触来叙述得玉之艰,是否暗喻自己被复征呢?为何归来如此艰难?明写归舟不易,暗写归位之难。

“楼中吹角暮烟起,出城骑火催君还”。城楼上号角伴暮烟相起,是呼唤苏知州吧,看马队持火把沿岸寻君归衙呢。一首写景诗写出风波无限,佳景无限,寓进官场起伏仕途进退,并于感慨中对未来充满希望。以“催君还”喻人喻已,朝廷还是需要我们的,看天色虽晚(苏轼时年42岁,苏辙39岁)征诏不断。

这大概是二苏最得意的辰光了,刚刚接任便建治水之功的兄长与前途无量的弟弟身居庙堂,泛舟江湖,吟诗于烟波之间,可谓惬意。因此,通篇于平和中叙出风波间的风情万种。由于以写实的手法娓娓道来,故而,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宋时徐州泗水资料,也使人欣赏到一篇佳作。

通联:江苏电信徐州分公司公话部  王建平

邮编:22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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