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好汉绰号趣谈

作者:耿法
《水浒传》中一百零八个大小头领都有绰号,也叫浑号,第七十一回“忠义堂石碣受天文,梁山泊英雄排座次”集中展示了他们的绰号和职位。这些绰号都和他们自身的特点或本领有关,带有浓厚的江湖色彩,而其中有三十多人的绰号直接与动物相联系,颇有点“仿生学”的意味呢。

这三十多条好汉的绰号中除极少数是不起眼的小动物,如天哭星双尾蝎解宝、地耗星白日鼠白胜、地贼星鼓上蚤时迁等之外,其余多是些凶猛威武之兽,如龙、虎、豹、雕之类。如和龙有关的有天闲星入云龙公孙胜、天微星九纹龙史进、天寿星混江龙李俊、地短星出林龙邹渊、地进星出洞蛟童威、地角星独角龙邹润;与龙相近的是蛇了,有天暴星两头蛇解珍、地隐星白花蛇杨春;和虎有关的则有天退星插翅虎雷横、地强星锦毛虎燕顺、地微星矮脚虎王英、地周星跳涧虎陈达、地捷星花项虎龚旺、地速星中箭虎丁得孙、地幽星病大虫薛永、地伏星金眼彪施恩(彪即小老虎)、地藏星笑面虎朱富、地察星青面虎李云、地阴星母大虫顾大嫂;和豹有关的有天雄星豹子头林冲、地暗星锦豹子杨林、地孤星金钱豹子汤隆;和雕有关的有天富星扑天雕李应、地辟星摩云金翅欧鹏。另有传说中的神兽麒麟,如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至于用猿、犬、龟等做绰号,人们都很熟悉,但也有几种凶猛威武的动物是人们比较陌生的。

地雄星郝思文的绰号叫井木犴,井木犴乃二十八星宿之一,犴亦叫狴犴,是传说中的一种走兽,形如野狗,黑嘴,《淮南子》中记有“玄豹、黄罴、青犴”。明代杨慎《升庵全集》卷八十一记有“俗传龙生九子不成龙……四曰狴犴,形似虎,有威力,故立于狱门。”古时常把它的形象画在牢狱的门上,故又将犴作为牢狱的象征。

地阖星邓飞的绰号叫火眼狻猊,狻猊就是狮子,狮子随佛教传入中国,作为佛的坐骑,古人敬畏狮子,有时不免夸大狮子的威力,《尔雅·释兽》记有“狻猊似虥猫,食虎豹”。

有意思的是地退星童猛的绰号叫翻江蜃,蜃即大蛤蜊,这种低等的无脊椎动物有什么本事呢?巨型的蛤蜊,民间俗称蚌壳精,《白蛇传》中白娘子命令虾兵蟹将水淹金山寺大战法海和尚,少不了有蚌壳精出场,至今,乡村民间歌舞表演中仍常见它的身影。可见人们自古以来认定它在水中有兴风作浪、翻江倒海的本事,怪不得熟悉水性的童猛以它为绰号了。
颇费人猜测的是那位专营酒店实际上负责梁山泊情报联络的头领地囚星朱贵的绰号——旱地忽律。忽律究竟为何物?原来,忽律也写作忽聿,就是鳄鱼,民间说的猪婆龙也是它。《水浒》第二十三回《景阳冈武松打虎》说到武松在景阳冈上打死猛虎后独自下山,遇见两个猎户,猎户大吃一惊道:“你那人吃了忽聿心、豹子肝、狮子腿!胆倒包着身躯!如何敢独自一个,昏黑将夜,又没器械,走过冈子来。”这一处的忽聿和旱地忽律的忽律是一回事,都是指的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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